撰文：傅卓蕊
或许谁也没有想到，几周前隐私买卖运用 Tornado Cash 被 OFAC 制裁能引发如此规模的连锁反应，从 DeFi 运用的前端屏蔽地址，到开发者被抓，再到影响以太坊这条全球最大去中心化生态网络的抗检查性，事情的严重性现已远超料想。
或许大家会有疑问，加密钱银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监管，但为什么这次监管乃至影响到了网络的根基？这场制裁的不同点是什么？
何为 OFAC？
成立于 1950 年，外国财物操控办公室（the Office of Foreign Assets Control，简称 OFAC）是美国财政部下属的一个机构，首要对对立美国利益的外国人和安排进行经济或许买卖制裁，权利很大，名声相对较小，制裁效果明显，往往上了 OFAC 名单会给被制裁的方针带来深远的影响。
OFAC 的创建来源于国会于 1977 年经过的一项法案——《世界紧急经济权利法》（简称 IEEPA），该法案首先要恪守美国宪法，所以行使法案相关权利的行为也要符合美国宪法。IEEPA 给予总统（国家行政机构）宣告国家紧急状态的权利，然后阻挠受美国统辖的人和安排进行任何触及外国势力损害美国利益的活动。IEEPA 给予了 OFAC 封闭工业的权利，其核心是「工业」。911 之后，为了从财务上更好地冲击恐怖安排，其时的美国总统布什推进国会经过了另一项法案《美国爱国者法案》，实质上将 IEEPA 拟定的行政权扩大了，并给予了 OFAC 很大的权利。该法案答应 OFAC 封闭「查询中（pendency of an investigation）」的工业，并不必为此提出解释或供给确凿的依据。
在 OFAC 开端将制裁的大棒挥向加密钱银和区块链职业之前，OFAC 的传统制裁对象一般是意识形态上应战美国的与主权国家相关的个人与安排。2021 年 10 月，OFAC 发布了针对虚拟钱银的合规引导（Sanctions Compliance Guide for the Virtual Currency Industry），里面重申了 OFAC 的制裁类型，一共是四类：i) 广泛商贸制裁和封闭，现在首要针对伊朗、朝鲜、古巴、叙利亚、克里米亚区域。ii) 针对政府或许政权的制裁。iii) 清单制（现在有许多虚拟钱银职业的制裁走的是清单制）iv) 职业制，针对某些外国的某特定工业。
第一类制裁是制裁的底子，但是 OFAC 灵敏运用各类制裁来封闭某主权国家或区域全部对外买卖和经济行为。前往过伊朗、朝鲜等地旅行的读者或许能够感受到世界的银行买卖无法在那些国家运用，所有针对那些国家公民的转账也无法经过 SWIFT 买卖。自 1979 年以来，美国对伊朗陆续进行了全方位制裁，制止美国与伊朗间的直接买卖，制止出售飞机零件给伊朗航空公司，制止石油买卖，OFAC 一起也对伊朗领导人海外财物直接冻住和没收，将 700 多个伊朗相关的实体列入特别指定国民清单（Specially Designated Nationalists List, SDNs），等。该制裁影响深远，重创伊朗经济，使伊朗经济游离于世界经济体外。美国暂时引渡孟晚舟，理由之一便是查询华为是否协助伊朗逃避了制裁。现在，OFAC 正在查询最大的加密钱银买卖渠道 Kraken，该查询自 2019 年即开端，其原因也是因为 Kraken 涉嫌逃避对伊朗的制裁。除此之外，OFAC 也制裁了许多试图逃避制裁的人或实体。2020 年 3 月，OFAC 宣告制裁两位中国人，理由是其经过加密钱银协助朝鲜的 Lazarus Group 逃避制裁洗钱。大部分的制裁与第一类制裁相关，理由都是某职业某行为触及了被制裁国家，无论该行为是有心仍是无心，在美国本土仍是不在美国本土，有依据仍是没有依据。
OFAC 制裁加密钱银的流程、案例
OFAC 发布了合规的五个元素（sanctions compliance program, SCP），分别是 i) 管理层责任 ii) 危险评价 iii) 内部操控 iv) 测验和审计，还有 v) 培训。总体而言，OFAC 的等待值比较高，企业想要合规，需求从上至下具有合规和危险意识，在内部安排专门处理 OFAC 合规事项的人员和部门，而且小心谨慎不要轻率或许没有准备地触碰到 OFAC 的红线。上了 SDN 的名单也能够改动行为，活跃布置合规，然后向 OFAC 申请从名单上删除。OFAC 清晰标明，制裁的意图不是为了永恒性地惩罚某些个人或许安排，而是催促其改动行为，添加合规。所以，每年 OFAC 也是会从网站上删除许多进行了改动的人和安排。
近年来，跟着去中心化加密钱银和买卖渠道的兴起，OFAC 的制裁也屡屡走进了这个职业。虽然加密钱银的理论实质是去中心化，比较重要的买卖渠道都是美国合规的公司，创始人或许会和美国利益相关，乃至买卖渠道不需求和美国有关，只需买卖中呈现和「伊朗」「朝鲜」等相关，触及对立 OFAC 既定的制裁的，都有很高的或许受到 OFAC 的制裁。
2021 年 9 月，OFAC 宣告制裁实际在俄罗斯运营的加密钱银买卖渠道 Suex，将它列为了 SDN，理由是它涉嫌为网络进犯洗钱，为至少八种勒索软件变体的不合法收益供给便当。2022 年 4 月，OFAC 制裁了矿业 Bitriver，理由是它协助俄罗斯政府逃避制裁。2022 年 5 月，OFAC 现已宣告制裁了一个虚拟钱银混币渠道 Blender.io，理由是该渠道协助朝鲜政府洗钱，协助上文提及的朝鲜 Lazarus 洗了超越 2,050 万美元。OFAC 冻住了 Blender 所有的在美财物并制止美国个人与实体与 Blender 买卖。
除此之外，OFAC 也常常更新列出新的被制裁的个人，有伊朗人、俄罗斯人、中国人等，因为他们利用加密钱银的方法帮被制裁的国家洗钱，当然也有利用去中心化的买卖渠道进行违法资金移动的。
在 OFAC 制裁 Tornado Cash 之前，OFAC 列出的钱包、个人等，都具有必定「合法性」，符合 OFAC 制裁的逻辑，且针对中心化的个人、集体等，大多与个别被制裁的国家例如伊朗、朝鲜、俄罗斯有关，在虚拟钱银职业内虽然也有怨言，但是并未找到逻辑缝隙。
OFAC 制裁 Tornado Cash 的合法性和不合法性
2022 年 8 月，OFAC 将虚拟钱银混合渠道 Tornado Cash 列入了 SDN 名单中，宣告制裁相关的 44 个以太坊和 USDC 钱包地址，理由是该混合器触及洗钱，触及价值超越 70 亿美元的虚拟钱银，该制裁在虚拟钱银圈掀起了波涛。
这次制裁与本年早些制裁 Blender.io 不同，制裁 Tornado Cash 并不算是制裁「实体」。制裁 Blender 时，OFAC 详细列出了 Blender 有关的几个网站和几十个比特币钱包地址，且 Blender 是一个中心化的实体。但是 Tornado Cash 并不是一个中心化的混币器，所以一这让 OFAC 制裁「实体」的权利来源可被推敲，二也使得制裁 Tornado Cash 这样的去中心化智能合约十分困难。制裁之后，美国公民将无法运用 Tornado Cash。
因为 OFAC 制裁普遍比较非透明化，其列在网站上宣称对「Tornado Cash」的制裁并不知道详细是制裁了谁，是受自然人操控的叫做 Tornado Cash 的实体，仍是具有和运营该网站的实体，仍是筹集资金环节的实体。正因为 Tornado Cash 去中心化的实质，所以 OFAC 列出制裁的虚拟钱银钱包也不能标明这些被制裁的钱包背面有实体、法人、自然人能够被制裁，因为安装在以太坊智能合约上的钱包，能够不被人操控，主动根据代码进行混币。并没有依据标明，布置了 Tornado Cash 的自然人或许法人团队现在还对该程序进行操控。在 Tornado Cash 的逻辑里，混币的用户能够来自四面八方，但并没有中心检查团队或许机制去甄别这些客户，但这并不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是体系与算法主动进行去中心化的匹配和处理。在这种状况下，有律师以为 OFAC 是否能够将一个主动协议列入 SDN，该状况是否违宪？
假如被制裁的 Tornado Cash 是一个实体，实体假如以为 OFAC 制裁不公，是能够经过法令手法进行申辩而且在联邦法院提起诉讼。因为诉讼只要实体能够提出，所以请愿移出 SDN 名单也只要实体才能够做到，那么制裁没有中心的实体是不是不公平？一起，制裁相关钱包并无法改动该主动算法主动进行买卖的行为，那制裁是否违背了 OFAC 的初衷，即促使某安排或个人改动行为。
加密钱银智库 Coin Center 以为 OFAC 制裁 Tornado Cash 的行为超出了该安排的权限，因为制裁并未推进在「实体」上，一起不能有效改动行为。最后它并不在 IEEPA 规则的对「工业」封闭的范畴内，且没有供给美国宪法规则的程序性正当程序要求，所以 OFAC 此行为超出 IEEPA 给予的行政权利。
Kraken CEO Jesse Powell 以为 OFAC 制裁 Tornado Cash 的行为或许「违宪」。在荷兰政府拘押了 Tornado Cash 创始人 Alex Pertsev 之后，8 月 20 日有超越 50 人的集会在阿姆斯丹游行反对该拘押，要求开释 Alek Pertsev。现在，对 OFAC 这次制裁存疑的律师在安排力量和 OFAC 联系并试图在法令层面推进反对与诉讼。
监管的未来与以太坊分叉
现在因为分叉而处在风口浪尖的以太坊也有或许与 OFAC 交手。假如有一天 OFAC 想要检查或许制裁转成了 PoS（Proof of Stake）之后的以太坊，是否有或许呢？OFAC 是能够制裁给以太坊供给服务的基础设施「实体」，但是想要制裁一个去中心化的 protocol，一样会面临问题。面临该问题，以太坊创始人 Vitalik Buterin 于 2022 年 8 月 16 日经过 Twitter 标明，检查制度是对以太坊协议的进犯，假如有这样的状况，他会挑选经过社区共识焚毁他的份额。
部分政府现已发觉以中心化的方法去监管去中心化的东西的逻辑问题以及困难程度。欧盟副主席 Eva Kaili 在 8 月与 CoinDesk 的采访里标明，「从设计上讲，DeFi 至少在咱们习气的方法上缺乏『实体』的特征。因而，在这种去中心化的环境中，咱们需求重新考虑咱们的方法，即什么构成了在不当行为的状况下将承担责任的『实体』」。
2022 年 6 月，受 UST 崩盘影响，欧盟加快了对加密钱银职业的立法，推出了加密法案 MiCA，要求欧洲境内运营的安稳币商供给合理的白皮书而且保证逻辑可行，要求欧洲境内的加密财物服务商获得授权才能在欧盟运营，大型服务商要受欧洲证券和市场管理局监督，安稳币发行商有必要保有必定的储备金等。该法案是欧洲对安稳币监管的分水岭法案，其间许多法令与监管传统中心化的金融服务商和银行类似。欧盟该法案在能够进行的范畴经过能够被监管的节点尽量地去监管了去中心化的内容。
虽然 MiCA 的经过和 OFAC 的举动，去中心化市场的大部分的行为现在并不在监管范围内，但这并不代表监管层没有注意这个职业。美联储副主席 Lael Brainard 一直以来都批判虚拟钱银的发展，以为在该职业变大之前需求进行有效监管。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也多次在公开场所表态，以为美国或许需求一套专门监管虚拟钱银的结构。
相比之下，一些小型区域和国家法令稍微放松一些。2022 年 2 月 28 日，阿联酋经过了虚拟工业法，并设立了虚拟工业监管局（VARA），除了要求发行虚拟钱银的公司需求拿到阿联酋的执照、标明所有在阿联酋境内的虚拟工业公司受 VARA 监管外，并没有过多的条款。
在监管层日益加强对区块链工业和加密钱银的监管的今天，因为种种原因，地缘政治和法令也不可避免地愈发进入了这个理论上应该去中心化的职业。根据日益加强的地缘政治因素和世界经过加密钱银洗钱的活动添加，OFAC 等相关监管方也会提升其监管手法，以更好地在去中心化的集体里达到中心化的政治意图。
参考文献
https://www.coincenter.org/analysis-what-is-and-what-is-not-a-sanctionable-entity-in-the-tornado-cash-case/
https://siliconangle.com/2022/08/08/us-treasury-sanctions-cryptocurrency-mixing-service-tornado-cash/
https://cointelegraphcn.com/news/eu-agrees-on-mica-regulation-to-crack-down-on-crypto-and-stablecoins
https://www.pymnts.com/cryptocurrency/2022/crypto-regulation-weekly-eus-landmark-mica-legislation-hits-stablecoins-hard/
https://zh-cn.bitcoinethereumnews.com/technology/vitalik-buterin-votes-to-burn-the-stakes-of-protocol-censors/
https://www.nytimes.com/2022/07/26/technology/kraken-crypto-iran.html
https://www.winston.com/en/global-trade-and-foreign-policy-insights/ofac-sanctions-a-second-virtual-currency-mixer.html
https://www.coindesk.com/tech/2022/08/17/tornado-cash-fallout-can-ethereum-be-censored/
https://cointelegraph.com/news/us-sanctions-strategy-and-crypto-the-cracks-are-showing-in-iran
https://cointelegraph.com/news/talking-with-eva-kaili-vp-of-the-european-parliament-on-mica-regulation
https://www.huntonprivacyblog.com/2022/04/07/dubai-issues-its-first-crypto-law-regulating-virtual-assets/
